“爹說的是不是關於如今住在咱家那個五皇子的事情？”

紀婉心不等紀孝先把話說完，就一把搶過話頭，低聲笑道。

“爹，你都說了我是你最貼心的小棉襖，怎麽不懂得女兒的心呢？不管是我還是柔兒能跟五皇子扯上情緣，對於我們紀家來說都是一樣的，當初我既然已經把那白玉龍形配交給柔兒，讓她代替我去找洛少祎，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悔，何況，現在五皇子和柔兒感情甚好，我橫插一杠，只會讓五皇子覺得我們紀家別有用心，恐怕只會第一時間搬出我們家去，我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？”

“哎呀，心兒呀，你果然是我最懂事的好閨女。”

這番話說的有條有理，推心置腹，一直說到了紀孝先的心裏去了，他興奮的一個勁兒點頭，手臂把紀婉心摟得更加緊了。

這當然是他想要的結果，畢竟放在眼下，最重要的就是要穩住五皇子，保住紀家未來的榮華富貴，不能讓這兩姐妹因為一點小矛盾就壞了大事。

只是他不知道，在他懷裏的這個女孩子卻心頭生澀，一陣不知是酸還是甜的味道在心頭來回縈繞。

前世裏，自從母親去世以後，她就一直倍受紀白氏欺負，而父親也因為受了蒙蔽對自己不管不問，直到最後自己嫁給了洛少祎，也只是關心自己能否撐起紀家未來的榮華，從未關心過其他。

如今天這般的親密擁抱，卻是這前世今生以來，破天荒的第一次，這這樣的親密，讓她心中酸澀，竟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紀孝先的笑聲在這靜謐的夜間聽來很是有些響亮，有枯枝上的積雪被驚動，撲簌簌掉落下來，他半天不聞紀婉心說話，不由低下頭來。

月光映照在雪地上，格外清亮，紀婉心面色微郁，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憂傷。

“心兒，這又是怎麽了？你放心，等柔兒和五皇子的事情定下來，爹也替你張羅一下，覓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婿！”

“呀，爹，你在說什麽呀，我，我才不是……”

紀婉心正在出神，根本沒有防備父親說出這樣一番話來，登時羞得說不出話來，好一會兒才羞紅了臉，爭辯道。

“女兒只是想著，如今我的院子裏兩個使喚丫頭都出了事，現如今已經沒有人伺候我吃飯洗衣了，想著明天去集市上看看，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買來留在院裏。”

“嗯，這事兒我倒差點疏忽了，今天既然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，以後你院裏的丫鬟確實該選些本分點的，這樣吧，明天我就安排人從鄉下挑兩個能幹老實的丫頭上來，讓劉媽教教規矩，以後放在你院裏用。”

紀孝先一拍後腦勺，滿口答應著。

紀家屬於大戶人家，一般家裏用的丫鬟都是從鄉下買來的，先前紀婉心的生母在時，都是自己親自把關的，可是現如今是紀白氏做了夫人，這事兒應該是她把關的。

如果真要挑丫鬟，恐怕還是要從紀白氏手裏面過。

紀婉心皺了皺眉頭，再擡頭卻已經是一臉的乖巧，輕輕摟住了紀孝先的手臂，低聲說道。

“爹說的當然是好，可是這鄉下姑娘大都沒有見過什麽世面，來了還要學規矩，耽誤下來很是費事，爹，我從前跟周家哥哥一起去西街那邊逛過，見過那邊有專門培訓做丫鬟的行當，那裏面的丫頭個個乖巧，我想親自去挑兩個有眼色的…一來不必費事，二來我自己挑來的，到底放心些，您看如何？”

“沒想到我家心兒如今已經這麽有主見了。”

已經是到了東院門口了，紀孝先停下了腳步，看著雪光中女孩子清麗的臉，眼底閃爍著欣慰。

“既然你都想好了，那就這樣定了，明天你去集市上挑，銀子就從帳房支，天色不早了，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好，爹您慢走。”

紀婉心松了一口氣，站在門口目送著紀孝先離去，眼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離開，她臉上乖巧甜美的笑容逐漸消退，掩飾不住的疲倦從身體內部紛湧而出，蔓延至四肢。

她折身邁進院裏，在這沁寒的月色慢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，只是剛走了幾步，她就猛然剎住了腳步，手臂收在胸前，滿臉戒備地看向前方。

“是誰在那裏？快出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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